就在眾人離開之後,蕭景宸一手鬆開凌陌,斜睨了她一眼,用力一推,凌陌被推進了房內,緊接着他也就離開了。
凌陌目瞪口呆的看着,搖了搖頭,關門。
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大的騷動,很快,王府恢復了寧靜。
翌日一大早,凌陌就被婢女們從床上拉了起來,睡眼朦朧,被她們擺弄着梳妝打扮。
直到上了馬車才知曉,今日可是她的回門之日。
「不是三朝才回門,怎麼今日就要出發?」
凌陌打了一個哈欠,閉着眼睛問道。
「回王妃的話,這是皇后娘娘昨晚的懿旨。」
皇后娘娘?這區區王妃回門之事竟然需要驚動到她?
凌陌轉念一想,腦海裏面的記憶告訴她,這側室葉氏跟當今的皇后可是表姐妹的關係,也是因為這層關係,葉凌妍才敢如此囂張。
但是根據原主的記憶,她從未見過當今的皇后,那今日之事又是為何?
難道,是因為蕭景宸?王妃這個身份?
沉思片刻,突然,一匕首從外穿射而進,剛好落在了馬車窗沿處。
「王妃,你沒受傷吧?」
翡翠緊張的問道,慌忙掀開車簾,探頭一看,卻沒有任何的發現。
「皇家之人,小心為上。」
凌陌看着上面的字體歪七扭八,根本就看不清出自何人之手。
她眉心緊蹙,這究竟是何人,為何會如此提醒?
今日出門,可是昨晚臨時安排,這人又是從何得知她的行程?
原主並不是多事之人,身邊的好友更是沒有,那這人跟原主又是什麼關係?
凌陌頭痛炸裂,並未想通,碰上蕭景宸就是個孽緣,招惹回來的這些麻煩事。
王妃這身份真是麻煩,誰願意當誰就當去吧。
她凌陌不稀罕。
看着手上的紙條,凌陌還是心生疑慮,這人為何對皇家之事如此熟悉的感覺?
就在她沉思的時候,馬兒長鳴一聲。
馬車在大門前停下,過了半晌依舊並未見有人出來迎接,但外頭卻異常的吵鬧,不少人在交頭接耳。
「翡翠,你下去看看。」
沒多久,翡翠面帶難色,掀開車簾說道:「王妃,正門被鎖,裏面的嬤嬤說……」
凌陌看着翡翠欲言又止的神情,心中閃過一絲念頭,平淡的問道:「說什麼?」
「王妃需要走側門進去。」
「哼。」
凌陌冷哼一聲,她堂堂嫡長女,正門不能走,竟敢耍這種把戲。
縱身一躍,從馬車上跳下,邊走邊大聲呵斥着:「拿斧頭來。」
圍觀的群眾倒是利索,不知是何人,遞上來一把斧頭,凌陌笑着點頭,拿着斧頭就往大門前去。
凌陌揮舞着斧頭,每一下都準確的砍在了大門的鎖頭上,哐當哐當,驚動着在場的每一個人。
「這還是以前的大小姐嗎,怎麼會是這幅模樣?」
「對啊,以前的大小姐哪會是這樣,走路永遠都是低着頭的。」
「那,現在這位該不會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吧?」
圍觀民眾的討論聲漸漸被敲打聲埋沒,也驚動着府上門口處那些人的心。
「二小姐,這樣下去會驚動老爺的。」
葉凌妍沒想到那廢物竟然還敢砸門,今日她父親要出門辦事,所以昨晚才故意讓回門時間提前到今日,就是想一報昨日的仇恨。
這些年來,父親雖寵愛她母女兩人,但始終對凌陌那人還懷有惻隱之心,所以父親在家時,還是會做足樣子的。
眼前的大門已經開始劇烈的搖晃,眼看着就要破鎖而開。
「開門。」
這兩字從葉凌妍緊咬的後槽牙蹦出,眼底的寒意散發全身。
凌陌對裏面的情況一無所知,但是現在她倒是砍得有點得心應手了,原主身體太嬌軟,她剛穿越過來不太習慣,現在動起來倒是渾身舒爽了不少。
手起,刀還沒落,大門就開了。
凌陌嘴角一撇,手上的斧頭在葉凌妍的面前落下。
地上飄下幾根秀髮,而葉凌妍的臉色蒼白如灰。
凌陌的嘴角一撇,立刻換上一副驚訝的表情:「妹妹可要當心,這刀槍無眼,要是傷了妹妹這如花似玉的臉蛋可就不好了。」
「你……」
「妹妹今日怎會如此懂事,出來迎接,真是乖巧。」
說完,伸手撫了撫葉凌妍的肩膀。
葉凌妍嫌棄的偏過身去,凌陌順勢一拉,葉凌妍肩膀的衣裳落下,香肩露出。
而這一幕,被外面圍觀的群眾全看了進去。
不少眼露猥瑣之色的男子想要上前一飽眼福。
「妹妹可當心着涼,翡翠,快把我的披風拿來。」
凌陌掩嘴低笑,手上的披風落在葉凌妍的身上,順帶幫她緊了緊。
往前湊近了些,低聲說道:「妹妹的心思,姐姐怎能不知,不過,此時已不比從前了,妹妹可要小心些。」
說完,往後退了一步。
葉凌妍掌心因為指甲嵌肉,已經微微滲血,即使十指連心,此時卻比不過心頭之恨。
「你,給我等着!」
「好的,姐姐就靜候妹妹的佳音,希望妹妹能得償所願,覓得良人。」
上前圍觀的群眾已經被下人驅趕,但是周邊依舊還聚集了不少的婦人。
「這大小姐還真是大度,竟然沒半點的脾氣。」
「是啊是啊,沒想到大小姐還真是人美心善,裏面的二小姐顯得就有點過分了。」
「就是啊,果真傳聞不能盡信。」
葉凌妍怒瞪着已經走進去的凌陌,指尖滿布鮮血。
凌陌進來的時候,一路上卻無人敢看她,這大小姐已經今非昔比,剛才門前那一幕她們全看在眼裡,這已經不是之前所認識的大小姐了。
看着這府上的一切,凌陌心裏抽痛一下,原主遭遇的那些畫面重現在腦海中。
花園牆角那盆栽,盆角那一抹深紅的血跡,就是原主被葉凌妍一掌拍下,額角鮮血直流所留下的,現在看來,刺眼奪目,很是礙眼。
凌陌咬牙切齒,這件事情她父親也知曉,但卻無視過去。
現在的她看着這名義上的一家人,心裏犯噁心。
這些仇恨,就等着她慢慢還回去吧。
客廳無人說話,凌陌還沒進去,就已經感受到裏面那一抹凄厲的眼光。
她爹的側室,葉氏,名義上的娘親。
而她脖子上那掛着的玉墜,是原主母親留在世上的唯一信物。
凌陌抿了抿雙唇,眼底眸色緊了緊,大步跨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