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辭正在收拾書本的手一頓,立即像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。
「呦!四哥,這是幹嘛呢?」
陸辭一起鬨,還未走的幾個同學也跟着大笑。
「喬爺,你這文盲悍匪,理想還挺遠大,居然想拐個武狀元回家。」
「就是,以後吵架,人罵你,你都聽不懂。」
「喬爺,別堵着路,學神是我們心裏永遠的神,你個六根未凈的凡人,不許褻瀆神明。」
「就是,就是,考試前我們還要拜呢,你這凡夫俗子褻瀆神明,以後還怎麼保佑我們考試及格?」
葉一被調侃後,臉頰出現胭脂色,耳垂都成了粉色,少女獨有的羞赧浮現於眼底。
「喬輕舟,請你讓一下。」
軟軟的語氣,略顯嬌憨,喊他名字時好像撒嬌一般。
他忽然覺得心頭,像是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,痒痒的。
頓時就起了把她臉逗得更紅的心思,一定更嬌。
這麼好聽的聲音,嬌嬌軟軟的喊哥哥,肯定更好聽。
身子前傾,拉近了二人距離,低緩的聲音勾引着她,「叫聲哥哥,就讓你管。」
葉一臉紅透了,內心卻想吐槽。
叫你大爺。
陸辭覺得他四哥再這麼騷下去,準會嚇哭人家小姑娘。
「四哥,還要不要去打籃球?別把小姑娘逗哭了。」
她這副模樣一看就是又乖又膽小,逗哭可就不好了。
話音剛落,就看見小姑娘打開窗戶,一翻,動作利落的安全落在走廊上,然後瀟洒離開。
陸辭:「!!??」小丑竟是我自己。
喬輕舟勾唇,表情懶懶的輕喃,「以為是只小白兔,原來是只渾身長刺的小刺蝟。」
看熱鬧的猹們鬨笑調侃,「喬爺,你不對勁哦~」
「還,叫聲哥哥,就讓你管。」
「什麼情況?」
「難道咱喬爺相信一見鍾情?」
「胖子,他那是饞人家的盛世美顏,這叫見色起意。」
喬輕舟不置可否。
將課本隨意裝幾本進書包,那本字跡工整的筆記也裝進書包里。
單手將書包掛在左肩上,走出教學樓,天空飄起細雨。
陸辭抱着籃球,發現他不是往籃球館的方向走,「四哥,不打籃球了嗎?」
「不打,回家。」
「你們自己去玩。」
可是下雨了呀。
何況每周六下午放學後,他們不都是在學校室內籃球館打球到天黑,家裡車子來接才回家嗎?
「四哥,現在下......」
他話都沒說完,發現四哥已經在雨里,朝着校門的方向走,想都沒想,將籃球扔給其他同學。
東洲的三月,總是陰雨綿綿,給不懂未雨綢繆的人們一個措手不及,提前感受社會險惡的教訓。
喬輕舟剛走出校門,就看見葉一撐着把大傘,現在紅綠燈路口,整個人全部籠罩在傘下,襯得人更加嬌小,等待紅綠燈。
他快步走過去,往她身邊一站,就是完全無法忽視的存在,葉一往旁邊挪了一些,怕自己雨傘上的雨水碰到他身上。
喬輕舟挪動的步子看在眼底,調侃的說:「你們這樣的好學生,不都很喜歡助人為樂嗎?」
可他剛才在教室逗過她,把人逗都豎起了渾身的刺,葉一說話聲音依舊溫和,「好學生有時候只是成績好,德、智、體、美、勞,我缺第一項。」
言下之意就是,你慢慢淋雨,我是不會發揮助人為樂的良好品德,借傘給你撐。
因為我缺德。
喬輕舟心想,小姑娘真挺記仇。
毛毛細雨,即便給他傘都懶得撐。
可偏偏就是格外想招惹她,往她傘下站,痞痞的說:「在教室,不是還挺想管我,一校門就不管了?」
葉一面無表情,「我收了學校的獎學金,十九中獎學金是你們家贊助的。」
喬輕舟聲音聽不出喜怒,「你還挺誠實。」
葉一認真道:「誠實是美德。」
第一次看見四哥被堵得啞口無言,陸辭實在沒憋住,笑出了聲。
他看出來了,四哥今天很欠颼颼的,總想去招惹小姑娘。
沒過多久,就是一中。
喬輕舟和陸辭進了旁邊便利店。
她戴着耳機,聽着音樂慢悠悠走着。
耳機突然被扯下,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趾高氣揚的看着她。
「葉一,聽說你又把我們校花葉寧惹哭了,是上次教訓還沒夠嗎?」
葉一打開那隻要抓住自己胳膊的手。
「你敢打我?」
「是不是以為轉到十九中,我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。」
她其實練過跆拳道,為自保,學習跆拳道已經有兩年。
可雙拳難敵四手。
對方人多,而且還是男生。
被人拽着往後一推,慣性使然,向後倒去,喬輕舟從身後扶住她。
書包成拋物線,陸辭立即將他書包接住。
剛從便利店出來的喬輕舟,就看見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在糾纏他的小同桌。
想也沒想,衝過去。
他脾氣本來就不好,路上看狗不順眼,都要多瞪幾眼的人,一腳踹過去,毫無防備男生的頓時倒在地上。
他居高臨下的踩着男生手腕上,「讓你碰她了?」
「你誰呀?少管閑事。」
喬輕舟笑得懶洋洋的,一字一句道:「我是你爺爺。」
「管教不懂事的孫子,分內之事。」
陸辭吹口哨,跟着佔便宜,「對,四哥,好好教育下我這大孫子。」
對方人多,葉一有些擔心,正要報警,被陸辭制止。
「四哥練過,他打小被他家老爺子,以特工標準養大,放心這孫子今兒個過後,會乖得跟狗一樣,再也不敢招惹你。」
陸辭說得沒錯,對方即使五個人,也沒討到半點便宜,喬輕舟還嫌打得不夠痛快,說了句,「真是弱不禁風。」
「你他媽也就會欺負女孩子了,有種跟爺爺我打呀。」
一中對面的衚衕過去,屬於學期房,學生必定多。
看着本校的人被外校的按地上摩擦,自然想要幫忙。
被另一個同伴拉住,「別去,他是喬輕舟,脾氣很暴,喬家人,背景深得很,東洲沒人敢動他。」
喬輕舟輕蔑的望着地上男生,不屑的說:「男人的手是用來保家衛國或打拚事業的,不是用來打女人的。」
「懂了嗎?」
「小、垃、圾!!」